esp;每一个问题都带着尖刺,会刺破此刻这脆弱的平静。
&esp;&esp;但他没有资格问。
&esp;&esp;他更害怕听到任何肯定的答案,那会将他彻底推入深渊。
&esp;&esp;他只能将翻江倒海的酸楚和那不堪的嫉妒,连同那份炽热到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暗恋,更深、更重地埋进心底的坟墓。
&esp;&esp;在她面前,他必须永远是那个阳光的、充满希望的、笑起来让她觉得温暖的和连溪。
&esp;&esp;他记得她说过,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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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暑假在漫长而空洞的思念中度过。
&esp;&esp;日历一页页翻向九月,翻向她的生日。
&esp;&esp;和连溪坐在福利院那张吱呀作响的旧书桌前,窗外是洲口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晚风。
&esp;&esp;他想遍了所有能想到的礼物,昂贵的他负担不起,普通的又配不上她分毫。
&esp;&esp;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书桌抽屉最深处,一个厚厚的、用旧报纸仔细包好的册子上。
&esp;&esp;他小心翼翼地打开。
&esp;&esp;里面不是什么珍宝,而是他叁年来一点一滴收集的“宝藏”——用老旧的翻盖手机,在图书馆角落、在公告栏前、在同学不经意展示时,偷偷拍下的,所有她发表过的文章、作业的模糊照片。
&esp;&esp;他一张张打印出来,仔细地贴在活页夹里。
&esp;&esp;指尖划过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纸张,最后停留在一张照片上。
&esp;&esp;那是一篇她低年级时写的散文作业复印件,字迹娟秀。文章的末尾,她描写了一段童年的幻梦:
&esp;&esp;“……记忆深处,五岁那年,在巨大得令人迷失的幽谷深处,我曾见过一株奇异的蕨。它周身流淌着清冷如月辉的银白光泽,叶缘点缀着细小的幽蓝光点,如同被揉碎的星辰散落其上。更奇妙的是,那些光点并非静止,它们随着那株蕨极其缓慢的‘呼吸’,明明灭灭,像是生命隐秘的脉动……后来我再未见过它,像一场只属于童年的、易碎的梦。”
&esp;&esp;溯光昙。
&esp;&esp;他几乎立刻锁定了这个名字。
&esp;&esp;接下来的日子,他像着了魔。
&esp;&esp;跑遍了帝都所有的大型图书馆和植物研究机构,查阅了浩如烟海的植物图谱、地方志、甚至冷僻的探险笔记。
&esp;&esp;线索极其稀少,大多语焉不详,指向一个共同的特征:清冷银辉,幽蓝星点,呼吸明灭。
&esp;&esp;最终,在一本纸张脆黄、几乎要被虫蛀空的古籍残卷中,他找到了一段模糊的记载和一个极其拗口的地名——
&esp;&esp;“溯光昙,性喜阴寒,生于幽谷绝壁,伴千年冷泉……银叶缀星,吐纳幽光……传闻仅存于北境‘寒脊’山脉西麓‘落星涧’……”
&esp;&esp;落星涧。一个在地图上几乎找不到标识,只存在于护林员和采药人口耳相传中的险地。
&esp;&esp;他没有任何犹豫。背上简单的行囊,带上干粮和工具,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,又转乘破旧的长途汽车,最后在崎岖的山路上徒步跋涉了整整两天。
&esp;&esp;嶙峋的怪石割破了裤脚和手掌,冰冷的山涧浸透了鞋袜,原始森林里弥漫的瘴气让他头晕目眩。
&esp;&esp;支撑他的,只有那张模糊照片上娟秀的字迹,和她笔下那个童年幻梦中的精灵。
&esp;&esp;第六天,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放弃时,在一处人迹罕至、被厚重苔藓和冰冷水汽笼罩的悬崖裂缝深处,他看到了它。
&esp;&esp;银白。纯粹的、流动的银白。巴掌大的叶片舒展着,脉络清晰,仿佛由凝固的月光雕琢而成。叶缘上,细密如尘埃的幽蓝光点,如同最深邃夜空中散落的星辰碎片。
&esp;&esp;最令人屏息的是,那些光点真的在以一种极其缓慢、却清晰可辨的节奏,明——灭——明——灭……像是沉睡巨兽悠长的呼吸,又像是宇宙深处传来的微弱而神秘的心跳。
&esp;&esp;溯光昙。它真的存在!
&esp;&esp;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。
&esp;&esp;他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靠近,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和特制的密封盒,花了近一个小时,才将这株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梦幻生灵,连同它根部包裹的一小块冰冷湿润的苔藓原土,完整地取了出来。
&esp;&esp;他把它做成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