裤的我,不停的打哆嗦。
好容易人家不赶咱了,我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,也不知人家犯的那根筋,梁欣把身子朝里挪了挪,脸朝里,掀起一个被角,冷冷的说:躺在床边,盖上被子,憨蛋,冷热都不知道!我脱下外套,侧身躺在了她的旁边。
悄悄的抱住了她,她没动。
我真想……,但是……几天的劳累,温暖的被窝,使我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。
哎呀呀!天大亮了,……我还在睡梦中,猛然间,背后被人搧了一巴掌:浩哥,……你还睡哩?我欣欣姐呢?心中一惊,睡意全无。
我睁眼一看,梁欣的人和衣服都不见了,说实话,她咋走的,啥时走的,我真不知道。
红莉和我都慌了,连忙在医院里四处打听,问谁都说不知道。
最后看门的老头告诉我,天快亮的时候,一个手提皮箱的姑娘叫开门走了……怎么?梁欣走了,不可能,决不可能!……难道她会乐昌了,红莉连忙给乐昌的杨支书打电话,杨书记回答:好几个月了,梁欣就没回来过。
并问咋回事?下午六点,我和淑娴,红莉,还有杨支书,给梁欣结账出院,才发现了床下的那张纸——梁欣的血书:满腹惆怅离家园,辞兄撇女泪涟涟。
今日悲别此地去,谁晓何日转回还。
姐姐……!红莉哭着,喊着,淑娴,杨支书掩面而泣。
我最不好受,一失足成千古恨,悔啊!悔!!第八章、妹情同姐深【四十二】她走了,我疯了,三年了,整整三年,要不是我偷看了女儿上大学的日记,真不知道自己生病期间,干了这么多荒唐事……月x日小姑走后,爸病倒了,虽然淑娴姐和红莉,隔三夹五的来我家,帮我照顾我爸,可我还是由原来的住校变为家住。
爸爸时哭时笑,时静时闹。
病犯起来,一边用手抽自己的脸,一边用手揪自己的头发,嘴里高喊:燕茹,梁欣,我对不起你们,我有罪,我有罪呀!痛哭流涕,顿足捶胸。
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个秘密,爸爸一见小姑的东西,就犯病,就闹腾,吓的我只要发现家中那有小姑穿过的衣服,用过的东西,统统藏起来,生怕爸爸看见了犯病。
有次,天擦黑,我从学校回到了家,一见父亲桌上的药,锅里的饭,丝毫没动,先招呼斜靠沙发的爸爸喝药吃饭,心想,我骗也好,哄也罢,只要他听话就行。
像往常一样,我披了小姑一件红袄,背过脸推他,很快,爸爸睁开了眼睛,马上坐了起来,把我搂在怀里,嘴里喃喃的念叨:欣欣,你可回来了,哥想死你啦!我对不住你……说着话,又要下跪,我连忙拉他,咋拽他都不起来,没办法,我回屋脱了小姑的衣服,才把爸爸拉起来。
从此,我发现,我只要穿上小姑的衣服,走到爸爸的跟前,叫他吃饭他吃饭,叫他喝药他喝药,可听话哩!月x日今早,我手捧小李子送来的山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斜靠子外间的沙发上,一边瞅手里的通知,一边看着里间尚末起床的父亲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,说不出是苦,是甜,是咸,是酸。
别看李子哥在我面前,夸他师傅待他如何如何,大包大揽的许愿,我上学走后,他照顾我爸,以报师傅教诲之恩。
但我并不放心。
不怕一万,就怕万一,人养儿女防百老,爸爸这样子,我撒手而去,于心不忍。
大学深造,梦寐以求,就此放弃,后悔莫及。
虽然,淑娴姐和红莉也不止一次的说过,我走后,她俩轮流照顾我爸,可那件事,真叫我左右为难。
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,天气出奇的闷热,疲精力尽的我,安顿好病蔫蔫的父亲,急急的洗了一个澡。
用浴巾擦了擦湿洒洒的身子,只穿了一条三角裤,披着浴巾,倒头便睡。
朦胧中,只觉的浑身发冷,爬起一看,窗外,明晃晃的月亮没了,辽阔的天空,黑云低垂,疙里疙瘩。
院内,凉风嗖嗖,一阵紧似一阵,呛的人上不来气。
突然,随着一道耀眼的闪电,咯……咯……嚓……!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,在我家院里响起,吓的我把浴巾往头上一蒙,缩在墙角,动都不敢动-老天呀,吼雷劈死我吧!我遭孽啦……,我有罪,我有罪……!随着一声声撕心拽肺的叫喊,浑身精光的父亲,连爬带滚的裸身冲到院里,跪在当院,仰天长啸:燕茹呀,欣欣呀,我对不起你们……,你们饶了我吧!人急胆大,尽管外边雷鸣电闪,大雨倾盆。
咯咯嚓嚓的雷声一声连一声,我啥也没想,蹬上裤子,穿上袄,连扣都没扣。
连蹦带跳的冲到院里,连拉带拽的拖爸爸,爸爸,你别喊了……快回去,一会把你淋病了……,爸爸……我往起拽,他往下蹲,光溜溜,水淋淋,浑身上下,抓都抓不住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算把哭闹的父亲,拖回家中。
入屋,我打了一个喷嚏,顾不得浑身湿透,裤角淌水,赶忙找毛巾替爸擦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