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家老爷名毅,今年二十八岁,是静乐六大户掌舵人中最年轻的。
人虽年轻可阅历却不简单,从十二岁便跟着商队往返辽东蒙古等地。
如今宁家有今日的财力,和宁毅接掌这些年的经营有方脱不开关系。
就是这么一位面对蒙古部落首领都能侃侃而谈的大老爷,此刻却眉头紧锁,愁容满面,
原因就出在其他几个大户身上。
宁家如今是静乐大户不假,不过却并非世居静乐,而是三十年前来到此地定居。
虽然这些年宁家一直努力融入静乐大户圈中,却依旧隐隐被排斥在外。
这次全县大户都被县令打劫了一番,偏偏薛家和他宁家逃过一劫。
县中大户已隐隐将其孤立起来,谈好的赵家粮食采购爽约了,连鲁家商队运送都出了问题。
商谈无果后,回到家中的宁毅气的破口大骂:“县尊坑了你们,你找他去,找我宁家麻烦做什么!”
“真是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
不过骂归骂,事还得想办法解决,可他也知道这事属实难办。
毕竟县尊是没错的,一切合理合法,青天之名直冲天际。
薛家背景太过深厚,根本无人敢惹。
算来算去就宁家适合做个出气筒。
“难道老子就活该倒霉?”
正在此时下人来报,县主薄吴德昭来了
各种详情不需叙述,反正在送出一坛陈酿之后,宁毅回到花厅整个人都快笑的没人模样了。
有了喜事自然要分享,宁毅很快便来到夫人房中,拉住夫人手就开始絮叨,一五一十说了出来。
他这模样把夫人可吓坏了,连忙就要喊人去找大夫。
老爷魔障了!
哪有破财笑的这么开心的!
经过再三解释,宁夫人终于相信了自己老爷神志依旧清醒,可心中却依然疑惑不已。
“老爷,这是衙门要拿宁家开刀呀,没个几千两银子,能平的过去么”
“您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”
宁毅往床上一坐,脸笑容不减,开始给夫人讲道理,当然也是一抒胸意。
这些年可把他憋苦了,如今有了一线曙光,自然忍不住要好好说出来。
“夫人呐,我宁家根基浅,全靠祖上传下的方子发了家”
“这些年难呐,哪路神仙都得拜,哪个鬼神都能来踩一脚”
“可就算如此,也不过风中浮萍一般,哪日惹个官儿,只一句话就能让宁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”
“老爷我费心结交县中几个大户,银子花了不少,可如今你在看看,人家不接纳宁家,晋商排外啊”
说话间宁毅一拳打在床上,发泄心中长久以来压抑不满,语气也转为严肃
“现在陈知县盯上了宁家,殊不知老爷我也盯上了他,这些年老爷我吃亏就吃在没靠山上”
“如今有了一丝机会,我就要抓住它,否则宁家永远只是一介任人切割的商贾”
宁夫人下意识的抓进了丈夫的手,脸色依然有些发白。
虽是深闺妇人,也知此行凶险,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说。
“老爷,宁家如今已是县内数得着的大户,有着几辈子花不完的银钱,何须如此冒险”
“更何况这陈县令不过一个县令罢了,去年有门路投靠知府门下您都没做,为何又会看好他?”
“夫人你不知道啊”,宁毅拍了拍夫人手臂,激动的满眼放光:“这个可县令不是一般人,要背景有背景,要手段有手段”
“虽然眼下才是个县令,可未来哪里是一个知府能比拟的”
“只要搭上这条船,将来的宁家未必会次于他薛家”
宁毅说到激动处,不住的手舞足蹈,全无一点昔日的沉稳风范。
夫人看着信心满满的丈夫,长叹一声靠入对方怀中,将深深的忧虑隐藏起来。
既然对方决心已定,那夫妻一体便无需再劝。
最多不过一刀的事罢了!
“那就全听你的”
陈牧自然不知宁家的想法,示以第二日宁家老爷宁毅来到县衙,他还直接上了堂并传了两个佐贰官来。
结果准备好的说辞根本没用上,宁毅配合的超乎想象,整整四千两银子拿出来,眼睛都没眨。
搞的陈牧疑心病都犯了,立刻开始胡乱猜疑起来。
“这人是谁派来的?难道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