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耳光不仅将跟进去的管事给弄得懵了,连带着徐二老爷自己也懵了,他指着徐兆海,面上既有愤怒又有不甘,质问他:“你打我?!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贱人……我的小三儿又怎么会死?!”
这些问题徐二老爷和二夫人已经问过无数遍了,人都已经死了,一直纠缠这些问题有什么意思?徐兆海不耐烦至极,他森然的盯了徐二老爷一眼,拔高了声音警告他:“父亲还在云南披挂上阵拼杀,家里娘也再三叮嘱了,那个丫头跟五皇子那边过从甚密……让我们都谨言慎行,干脆不要招惹他,你聋了吗?!”
机密
徐兆海这些天已经憋得够久了,他将对贺家、对女儿的际遇的愤怒全都发泄在了徐二老爷身上:“千叮咛万嘱咐,你还是不明白轻重!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成器的?!便是妹夫们也比你要聪明知道事儿!”
说起这个,徐兆海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了:“小三儿死了,难道娘就开心了!?娘到底是她的祖母!我们也是她的伯父伯母!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出了,那自然还是家里更重要,一家子的前程呢,难道还比不过小三儿不成!?你没别的女儿了?你没儿子?!怎么你就抓着这件事不放了!?”
徐兆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,又止不住的冷笑起来:“怪不得这么多年你在卫所当个指挥使,人人都出了头,唯有你最窝囊,但凡你本事一点儿,你也不至于过的这么垂头丧气的!”
徐二老爷已经被骂醒了,他攥着拳头冷冷的盯着自己的脚背,一句话也没说。
从小到大,分明同样都是母亲生下来的孩子,可是他就是不受母亲的喜欢,听说是因为他小时候到了两岁多还不大说话,背后许多人都说他怕是个哑巴,母亲一开始不以为意,等到后来逐渐发觉他的确是几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个屁来,便开始大发雷霆。
她倒是不曾对他做什么。
只是从此之后尽量减少见他的次数罢了,平时只是让人将他的起居记录在册,偶尔翻一翻。
奶娘和伺候他的人都察觉到了国公夫人对他的疏远和冷淡,一屋子的人都诚惶诚恐,跟伺候大哥那边的人的精气神都完全不同。
他五岁那年的时候,在大哥的十岁生辰上,有些紧张,开口说恭贺的话有些说不出口,国公夫人就面色瞬间冷淡,她不呵斥孩子,只是回头去寻他的奶娘和大丫头们,森然问他们:“谁把二少爷带上来的?!”
他从那之后就更怕母亲。
母亲在家中任何需要见客的场合也都不让他出面。
这个要面子要了一辈子的女人,这一生都不曾正眼看过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