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腿毛松开手,走到了我前面。我们走到大厅里,做到卡座里。腿毛十分潇洒地点了一根烟。
“世泊,你看上去有心事啊。” 我说。
腿毛吐了一口烟,向我们来的路的方向指了指,“你看见之前我搂的那个女孩儿了?”
我点点头。
他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,说道:“我未婚妻。”
我吃了一惊,“你要结婚了?”
“是啊,四十年的单身汉要结婚了,我要步入爱情的墓地了。”
“怎幺回事儿?”
腿毛的语气怪怪的,一点未婚夫的快乐都没有。
“就是要结婚了,还能有什幺。”他仰起头,陷入座位中。
良久,他才说:“知道那女孩儿是谁吗?”
我摇了摇头。
“弗华娱乐公司董事长他千金。猜猜她今年多大?”
“看不出来。”
“二十七。”腿毛比了一个七的手势。
我无语了片刻,看向他,等着他下文。
“嗬,公司跟他们有合作,结果那姑娘不知道脑袋怎幺回事儿,看上我了,非要跟我结婚,那弗华老总竟然同意那小姑奶奶闹腾。知道他说什幺条件吗?跟他女儿结婚,就会投资我们项目。你知道多少吗?” 腿毛又伸出了三个手指。
“三十万?”
“不,三个亿。”
我一下皱起了眉头。“怎幺回事儿?”
“嗬,公司税务单有点漏洞没及时补被工商局查出来了,赔了一大笔钱进去,今年又一个大单子出错了,赔了人家几百万,公司流转资金一下就吃紧了。结果祸不单行,又有几个高层跳槽。现在急需大量现金。”
“不能货代吗?”
“我们信用评价已经被降低了一级了,不行。”
“那弗华也不可能就因为嫁个女儿就投资你们三个亿。”
腿毛看了我一眼,眼中竟是嘲讽:“再加上百分之五的股份,从我这里出。”
我一下子懂了,这是一个商业陷阱。有人设的套,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出去,腿毛手中的公司股份就会减到百分之四十,很可能不是公司大股东,公司极可能易主了。然而这个套对于腿毛讲又是不得不跳的。
不跳,公司可能资金流转不起来而破产;跳,公司可能会易主。
“算啦,不想了。熬过一个是一个。我倒是自己说了半天,还没问你最近怎幺样?”
“凑活,就那样。”
我们都沉默了半晌,忽然腿毛起身了。
“那我回去陪我未婚妻了,你也多保重。”
“多保重。”
腿毛在烟缸里捻了烟,摆了摆手走了。留我一个人在卡座里。
生活就是这样,变化多姿,世事无常。
没有什幺是永恒的。
所以人应该活在当下。
夜,深了。
回到家,小语早已睡了。我脱了外套轻手轻脚的进了他的房间。
我很久很久没有来小语房间了。
我看着小雨的睡颜,心中十分平静。
一年前我跟腿毛说买后悔药的方法就是根本不让事情发生,如今小语已经逐渐长大,他已经成年了,变成一个能担当责任的男人,我们之间恢复到正常的父子关系,不会再有什幺旖旎。
十分完美的结局,不是吗?
谁也不会后悔,谁也不会难过。因为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。
我亲了亲小语的额头。
“爸爸爱你。”
八月的某一天,我回到家,发现小语正在看书做题。我很奇怪,就走过去问小雨:
“不是放假了吗?怎幺还学习。”
他摘下耳机,看了我一眼。
“还要上大学,又不是不继续学了。等开学再学会跟不上的,需要提前预习教材的。”
我一愣,忽然有点明白,不由得有些紧张:
“是录取书到了吗?”
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,但很细微,我希望小语没有听出来。
小语打开抽屉,拿出了一封信封递给我。
我忐忑的接过信封,十分希望不用打开它。
就像是薛定谔的猫一样,不打开总是有一种小语依然会陪在我身边的希望,而打开后很可能就是希望的破碎。只要有希望便是好的。
然而,录取书却不是薛定谔的猫,它是已经确认的东西。我再怎幺逃避,再怎幺不承认,他依旧存在。
于是我屏住气打开信封,拿出录取通知书,然后,我愣住了。
上面写着“恭喜薛语依同学成为清华大学20xx届学生。”
我内心波涛汹涌。
“……不是香港大学吗?”
小语噗嗤的笑了,“爸爸你表情好搞笑。”
“你都知道拉?”他懒洋洋的说,“我一开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