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被大手托举抱起,竟然直接被抱进精美雕刻的画舫中。
刻有繁复极美花纹的画舫,船尾有船夫撑起橹杆,不一会,画舫稳稳当当地顺流划开小河水,沿着繁华美不胜收的两岸美景,荡开去。
“师尊,那琵琶曲调哀伤,不好听。”
银尘淡淡应了一声。
撑橹的艄公惊诧地看见白衣男子凭空取出一把焦尾琴,揉了揉眼,莫不是看花了?
船头一阵悠扬铮铮的弦音撩拨开。
白衣敛在一边,宽袖长衫,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,银尘眉目清冷,姿容孤绝。修长好看的大手拨弄琴弦,一曲悠长的琴曲回荡在河中央。
两岸灯火通明的酒家不少客官纷纷在窗前驻足。
河中央各处画舫船头端坐的琵琶女纷纷放下手中的琵琶,回头探看。
唐百衣蹲在船头,手托腮,看着一袭白衣,一把长琴。师尊好美,像画一般。
琵琶女略带哀怨的曲调被一阵男子的低吟取代。
低沉暗哑的磁性嗓音,与其说是在咏唱,不如说,合着弦音的慢挑复捻在低低倾诉。
唐百衣试图努力去听辨,然而低低的古语声,并不存在这这个世界,无论怎么努力去分辨,都难以听出那低哑的诗词,是什么。
但,师尊的声音好听,琴曲也悦耳。
唐百衣吹着凉风,托着腮,眼中自是一派风景,不由得被那柔和的低语催得有些犯困。眼皮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。
不知画舫飘了多久,不知琴曲拨弄了多长时间,当唐百衣再度醒来的时候,发现竟然已经躺倒在一处酒家的客房。
抬眼便是透明薄纱床幔,这酒家还挺豪华。
唐百衣扭过头,发现身边,床头边靠着床梁慵懒倚靠的白衣男子,正是师尊!
师尊,睁着眼,定定地看向房间的某处,没有睡着?
唐百衣动了动,发现身上盖着薄被,这一轻微动静,令银尘转身望来。
唐百衣一袭民间女子的布衣流纱裙,抬起眼望进银尘眼中。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似乎透过自己,望进另一处地方。
“师尊?”
客房很大,分为两大床。可见这便是店小二所说的,师徒房?房中几案,蒲团应有尽有,倒是挺合适监督练功。
只是,这特意凑在一大间的师徒房,怎么都看出一分暧昧来。尤其是墙壁尽头的锁拷。
这好好的师徒房,为何要挂上锁拷?
是鞭笞不成器的弟子,还是咬牙切齿的弟子将师父锁起来发泄一些仇恨?
唐百衣莫名觉得这家旅店老板的脑回路清奇。
银尘有些不对劲,唐百衣从榻上爬起,在白衣男子面前晃了晃手,“师尊?”
银尘依旧没有太大反应,平静无波的美目,慵懒倚靠在床梁,似乎就要这般度过一晚上?
师尊……莫不是,真的醉了。
师尊醉倒的模样,也太古怪。居然,是站着醉倒的么?
唐百衣好奇心骤起,第一次见到银尘喝醉的模样,若是自己推一下,会怎样?
唐百衣这么想,也是这么做的。
一只手指,支着银尘的侧面,用力一推。
然而,并没有预想中的倒下。
银尘转过脸来,清冷无波的眼眸,静静地四目相对,随后揶揄地挑了挑眉。
“额……我……手痒,奇怪这手怎么这么痒。”唐百衣有些尴尬地搓着手,嘿嘿灿笑。居然装醉!那么清明的眼底怎么可能有醉意!
唐百衣暗暗啐一口,师尊太狡猾,故意想看自己的笑话。
“热么?”低沉的嗓音。
热?唐百衣一愣。为什么要热,自己又没喝多少,就两盅,怎么可能热。
但,被这么一提醒,下腹陡然窜起一股小火苗,伴着三分酒意,瞬间一股轻微电击的酥麻感流遍全身。
奇怪,这是……什么感觉?
唐百衣怔怔的功夫,银尘严肃认真的蹲下,仔细观察着面前少女的脸色。
唐百衣凝视这近在咫尺那俊挺的眉眼,下意识咽了咽喉。
“师尊,你知道?这是怎么回事。”
饶是魔皇见多识广,也想不透区区凡间的蜜酒怎么会有媚药的功效。
人间媚药的效用,唐百衣知道,但凡间蜜酒,先前人修时自己常喝。且酒家的蜜酒并无异常,师尊酒劲须臾间就过去像没事的人一般,为何会独独对自己见效?
唐百衣寻思了好几种可能性。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。
“开花。”
“什么?”唐百衣以为银尘还在醉意中,说一些听不明白的话,“什么开花?”
一双大手拂过自己额前的碎发,轻柔的掠过,惊起一片酥麻。唐百衣下意识后仰一下脖子,下腹的热浪再度滚滚袭来,激起一片花香,而自己几乎被这浓郁的花香缠绕到难以维持人形。
居然,要化形出真身了?